天一如往常的早晨,從地底停車場騎乘機車以最優美的弧度、微加速的經過最後一道彎,接著浮出地面,
為節省4.78秒 的"感應-開閘門"的時間,準備貼身尾隨前面剛經過閘門的機車(那是一道像鐵路平交道的橫擋),
不料感應器偵測不到我輕如燕、疾如風的人車合一,閘門彷彿用比平常快的速度落下,像是針對我而來,
只得不帥氣的雙腳放下快速移步後退以重新感應,
當閘門一逆時針揚起經過我頭高度時,像聽到起跑鳴槍聲,油門用力"催"下去,
0.875秒用勝利者之姿經過閘門準備右轉,
就在剛右轉的0.05秒,看到前方20公分有個大概巴掌大的灰黑物體,形狀還有點飽滿,重點是有條不短的尾巴微彎,
前進的速度不容許我考慮太久,本能性的用左猛轉後拉回車龍頭以避免壓到,沒錯,那是隻躺在地上的老鼠,
因我自己都沒預期的急左撇,差點被從左邊來的機車給撞上(能明白為什麼很多車禍都起因要閃路上的動物屍體)。

嗯...以大角度的急轉與平順無隆起的過去1秒鐘,應該是沒有壓到,
我想若能用粉筆灰輕灑或淋上檸檬汁再火烤,應可證明我剛在地上留下一道比原尺寸寬1.5公分的半邊老鼠輪胎痕。

載著既沒被後車追撞又沒壓到老鼠屍體的雙慶幸心態,油門再加速迎接前方的急升坡,
約經2秒,腦袋中出現了一個讓我感覺很不舒服的念頭「該不該回去把那隻死老鼠移走」,
我很想逃避這頗噁心的想法,因為那是隻我從小就不喜歡的非討喜動物,何況又是死的,光想到我就已經感覺到那刺刺卻又軟軟的觸感。
再往前行進50公尺,我已經被第一個良善想法攻陷心防:「因為老鼠就位在交通要塞,若繼續躺在那,我晚上回家肯定會看到一沱醬著毛的血肉模糊,那實在不是對死者應有的尊敬,儘管牠這輩子只是名鼠輩」,
但那份刺刺卻又軟軟的觸感仍讓我的雞皮疙瘩持久不退,然而在第二個扮演關鍵性的良善想法出現前,
有個從小被童話故事涵化教育良好的聲音隱隱說道:「還記得那個白鶴救人的故事吧」,說不定哪天地球暖化海平面上升,前來搭救的就是下凡的灰老鼠大仙。
撇開無聊的那幻想,機車又繼續滑行了30公尺(其實事發至今也才移動了百來公尺)。
此時第二個關鍵想法浮了出來「萬一從停車場出來的機車騎士都跟我一樣反應敏捷為了閃躲壓到死老鼠,恐怕會很容易發生車禍」,
那的確是很危險!
再往前掙扎騎個20公尺的過程,想起還在念國小的某個夏天夜裡,Ean跟老哥看到一隻大黑老鼠曝屍在住家附近的大馬路中間,
應該才死不久,因為身形是還沒被車輾過的飽滿,
接下來老哥的行為讓避之惟恐不及的Ean大感吃驚,佛心來著的老哥默默地去找了片木板,跑去馬路中間鏟起鼠屍然後放到路邊。

沒想到這件事會讓我記到現在,
於是立即回轉,在陳屍現場停下(其實我多希望屍體已經莫名消失啊),
旁邊剛好在施工,就近撿了片木板,憋著氣拿著木板,沙沙沙的磨擦地面盛起了老鼠大體,喔~不,就是這種軟軟的感覺,
皺著眉頭將老鼠大體移到路邊,
這時發現有個彷彿是量身打造的塑膠套就套在尖尖的老鼠嘴巴上,
不知道是否這就是讓老鼠斷氣致死的凶器,
「安息吧」在心中默念,我的呼吸當然還是繼續憋著。
回到機車上飛快的揚長而去,路上暗自慶幸著還好有回頭去,否則應該會後悔一整天吧。

本文的結論就是,我親愛的老哥,這筆讓我又噁又驚的帳一定要算在你頭上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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